臺北市立麗山高中 翁子堯
考上大學本來應該直接就這麼和其他人走上一樣的大學之路,但在八月底時,轉為申請私立美國高中交換專案就突然地有了學校和轟家,帶著把英文學好再去上大學的想法就這麼決定去了那所學校。 剛到桃園機場,就遇到了和我去同一所學校的台灣人,在同一所學校竟然有同樣地方來的人,感到相當訝異和失望,畢竟我原以為會是只有我一個說中文的。到了密爾瓦基機場,下了飛機就看到了另一位的轟家,和他們去了行李轉盤,全部行李都出來了,我卻找不到我其中一個行李箱,去問了櫃檯,行李似乎要到幾天後才會送到,因為當時被遺漏了沒有上飛機,或許是我在洛杉磯領出來時,忘了把舊的行李條拆掉害服務人員搞錯了。回到了接機室望了一會兒便看到我轟媽從停車場走來,她比照片中還好看的多,人十分高大,卻十分友善和健談。 轟家有三個兒子,家裡卻只有三個人,轟爸是位很忙的人,常常凌晨兩、三點就要開卡車去工作了,回到家通常下午四、五點,吃完晚飯八、九點就會回房間睡覺,轟媽的工作時間比較少,時常和鄰居輪流載轟弟和我上下學。家庭裡的兩位轟哥都已經成年而住在外面,一整年下來我也只見過其中一位轟哥,當轟媽沒空時他經常來載我。另一位轟哥住在別的州距離相當遠,只是看過照片。唯一住在家裡的兒子也只有轟弟,他挺忙的,一整年都有運動比賽,先是美式足球,再來是籃球,接著又是棒球,除了運動外,美國人特別的休閒活動——打獵,他也沉迷於其中,時常和轟爸去打獵,我也跟他們一起去過幾次,連正值寒冬時也不例外,正飄著雪時,我們三人就坐在轟爸自製、裝在樹上的小平台上,等著鹿出現,去了好多次,也只有幾次隱約地看到鹿,雖然他們一直沒獵到鹿,但這打獵的氣氛還是十分令我感到興奮。平常假日在轟家也不是閒著,經常得去除草或是鏟雪,雖然說以前很喜歡雪,第一次在日本看到雪時也是興奮極了,不過,漸漸的,對雪似乎產生了一種無奈感,因為轟爸不喜歡車庫前積雪,就算是平常日,只要有下雪,積了就得清掉,一開始鏟雪還挺新鮮的,但在學校運動完,回來再清雪還真的有些吃不消。不過要做的事還是得乖乖去做,就當作是體能訓練吧。 我的學校是私立的宗教學校,所以基督教是必修科,但他們給予我們交換學生很大的空間,也就是我們可以選自己喜歡的課程,我就選了像音樂和機械製圖這種類型的課,當然也有外語可以選,不過我不敢去挑戰就是了。學校有許多來自各國的交換生,有法國、德國、西班牙、墨西哥、義大利、泰國、中國和韓國,只有來自法國、西班牙和墨西哥的學生是一位,其他國都至少兩人,韓國人甚至有七個人,可以說這是一所非常國際化的學校,每個美國學生也都很友善,我想是因為時常接觸外國人,所以對他們來說和外國人聊天非常普通平常吧。因為宗教也不一樣,所以有很多美國人都會問問,可以準備點宗教相關的知識去聊聊也不錯,但也不能太激烈說對方是錯的就是了。學校每天也都有朝會,說是朝會,但也就是聊聊聖經的內容和唱聖歌,整體而言挺不錯的,有時可以聽到還不錯的內容。宗教課也是很基本的介紹聖經,但既然是課程,想必也是有考試的,這時最不喜歡的背聖經就變成了考試內容,實在是沒什麼底子又要背它,可以說是相當頭疼的項目,這時反而會覺得申論題也許還比較簡單,因為老師知道我不是基督教徒,所以基本上的申論題老師都會給對,但到了學期末就會越來越嚴,總而言之,上課要認真,對考試和英文的進步都很有幫助。我還選了挺難的課,那就是解剖學和心理學,解剖學真的是非常有趣,在第二個學期,我剖了一隻青蛙、一支龍蝦、一條蚯蚓、一個豬心和牛心、一顆豬眼與牛眼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:剖一整隻貓,貓的解剖真的可以說是太令人訝異了,從一開始剝皮,再來是切肉辨別肌肉位置與專有名詞,接著開腸剖肚,取出內臟一一辨別,當然內臟也要剖開,有很多血管和肌肉組織要辨別,對於這次難得的機會,而我還去把腦給剖了,花了三小時的長期抗戰,用了鉗子、鑷子、鉅子,才把腦從腦骨中取出來,小小一個,比拳頭還小,雖然小腦有點壞了,但還是非常有成就感,至於解剖學的考試,就真的是很難拿高分了,很多的專有名詞要背。心理學教的內容大多和在台灣學的公民課差不多,不過多了些討論和報告,算是不錯的練習英文報告的機會。 和美國同學一起出遊是一個難得的機會,在春假時,我參加了學校的畢業旅行,去玩了十天,但一個年級的人數也不是很多,所以這旅行是高二高三一起參加的,因此這是兩年才辦一次的旅行,也不是全部人都會參加,所以兩輛遊覽車就這麼出發前往華盛頓特區。還算挺幸運的,去了許多歷史博物館,也進去了美國國會大廈,又和外國人同住一房,更深的了解同年紀學生的心理,整體而言算是一趟還蠻豐富的旅程。我們學校總共有三個舞會,一次是返校舞會,辦在第一學期的第二個月,再來是冬季舞會,美國人的舞會和我原先預料的差很多,因為我參加過台灣高中的畢業舞會,還以為不會差太多,結果美國的舞會原來只是男生摟著女生的腰,然後一起扭屁股,也有些抒情的曲子是面對面扭,不過最放的開心的還是群體的帶動跳吧,第三次是專屬於畢業生的畢業舞會,每個人就規定要穿正式的西裝配西裝外套,打著這次會跳到國際標準舞的心態參加,又落空了,一樣是差不多的扭屁股舞,反正別想那麼多,就隨意(一定要)找個舞伴一起享受這美國式的,開心愉悅又奔放的舞會吧! 學校放學後有運動隊的訓練,一年分了三季,從八月開始是男生的橄欖球和足球,還有男女可以參加的長程越野,因為我來學校時已經九月多,所以我在第一季時沒有參加,雖然事後有些後悔沒嘗試看看橄欖球,在第二季時,因為當時氣候已經往寒冬邁進,所以就有了籃球、保齡球和摔角,起初,我抱著試試的心情去參加了三天的籃球入隊測試,不過還真的被踢出了,美國人玩運動都是從很小的年紀就開始,我個子也不高,實在很難加入,放空了一星期,我把目光轉向另一項運動,摔角,每天放學的練習都是在挑戰極限,各式各樣的熱身,仰臥起坐、伏地挺身,連只用頭和腳撐起來的拱橋運動也算熱身範圍內,就這樣不休息的熱身一個小時,喝了點水,就開始真正的摔角技巧的教學與練習,整體而言可以說是相當滿意,我的第一戰,也就是在剛開始學後兩個禮拜便舉行了,剛上場的我真的是緊張到沒辦法思考,出個手嚇嚇對方就已經是極限,結果對方迅速的衝上前來抓住我的腳,把我弄倒,我即刻的反應便是反抓對方,然後身體胡亂轉動,就在雙方無法動彈時,這時裁判哨音便響起了,我以為我輸了,結果我的手被裁判舉起,看來我才是真正的勝者,不過當時我滿臉茫然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事後看了影片才發現,我轉動了的身體剛好把對手壓倒在了下面,他雙肩實實在在的接觸了地板,看來我很幸運的拿下了首勝,不過沒多久,便接到台灣媽媽的來信說我不要在打摔角了,太危險了,我個人是認為還好,但這件事最後連教練也知道了,雖然很可惜,但也只能放棄了,不,我沒那麼做,我瞞著媽媽,和教練說沒受傷就好,繼續參加了摔角,摔角真的給我一個很大的歷練,如何鞭策自己、如何防衛自己,還有控制好重量,免得不小心重到得面對更重級別的對手,整個季下來,雖然輸的場數還是比贏的場數多,但還是個美好的回憶,尤其是比賽時的衣服,那整套連身裝,我想這輩子也只會穿這麼一次吧。第三季是棒球、田徑和高爾夫球,這次我也一樣先去參加了棒球的入隊測試,不過,我還是被踢出來了,這一次,我到隔天就直接參加了田徑,我選擇田徑項目中的長跑,我本身對短跑是沒什麼自信,對其他跳躍項目更沒想法,長跑在整個田徑隊裡算是最大的組,長跑的隊長是個十分厲害的人,學校兩百公尺的紀錄以上的紀錄全部都被他刷新了。每天放學我都要跑一小時,差不多六、七公里左右,不過隊長大概每天跑了十幾公里,每次出發沒多久就差了幾百公尺,回程時也是不知道從哪裡追回來的,我決定要學習他的跑步方式,一出發時就盯著他,看他如何跑,在整季的尾聲時,我總算是能跟著久一些,慢跑的速度和距離都拉長許多。除了學校規律性的運動,我也去了兩次滑雪場,第一次的滑雪課程,教練也不要我們拿著滑雪杖,不過就三十分鐘,便把我們放生到二十度的滑雪坡道上了,試了幾次,也跌倒了,但再痛也不比摔角痛,於是就往更高階的滑雪道,這次是傾斜三十度了,玩的不亦樂乎,似乎不用滑雪杖也可以搞的好平衡感,平地時的走滑也可以很順的前行。到了第二次來滑雪場時,被義大利室友強力的慫恿,就變成挑戰四十五度的下坡了,也不算太恐怖,第一次雖然是慢速的,但也成功沒跌倒的下來了,之後就是越來越快,挑戰更高難度的轉彎和煞車,當然有跌落在半山腰的狀況,但也都平安的體驗了滑雪的快感。 說到義大利室友,他是第二學期才來的交換學生,他似乎不喜歡這樣子需要人載的交通方式,在學期結束前的一個月,突然換到了離學校很近的轟家,雖然我也想換到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,因為可以和學校其他學生有更多相處時間,但我也沒跟著換,都住了那麼久,和轟家處的也算不錯,所以就繼續待著,失去了室友本身也沒有多大的差異,不過就是轟家的照顧更能聚集到凡事都乖乖做到好的我身上。 一開始去美國我也只帶了相機、電子辭典和一台最基本的手機,我本來有用學校的電腦,傳個信回去就好的打算,不過家裡還是寄了智慧型手機來,說實在,智慧型手機真的很好用,臉書什麼的一下子就可以和台灣朋友聊天,遊戲也多到玩不完,或許我應該認真摒棄它,從頭到尾就用學校電腦傳個信件就可以代替,本身到美國來,就應該完全只接收英文,不然到頭來,像我現在,感覺似乎聽力比家人好很多,但講話和思考一樣都還是中翻英,要去美國就要做到底,感受完全的英文,這樣才能真正進步。